吴贤德:露天电影我心中永远的难忘
六十年代初,笔者出生在豫南大别山下,一个既偏僻又贫穷的山村,记得第一次接触电影是在8岁时秋天的一天晚上,放映场地选择在村头的打谷场上,后因前来观看电影的人太多,打谷场虽然有十多亩地大,不要说座,连站都容不了,不得不把放映场地移至村边旷野的田地里。
当晚放的是国外影片,虽然过去40多年了,但放映的片名我仍然记忆犹新,一部是阿尔巴尼亚的《宁死不屈》,一部是前苏联的《列宁在1918》,黑压压的人群,最倒霉是我们这些小孩们,由于挤不过大人,只能跑到远处站着看模糊。
六十年代,由于家乡只有狭窄的土山路和田埂,村里人搬运东西只能靠肩背和担抬,听说村里晚上放电影,下午就跟着大人们一块去担抬发电机和放映机,那年代村里不通电,放电影只能靠发电机,那时不知用的是什么发电机,十来个大人才抬的动,真笨重呀。发电机虽然距放映场地50多米外,仍然可听到发电机轰隆隆的叫声。
从此便爱上了露天电影,十里八村只要放电影,放映场里都能见到我的身影,那时最倒霉的是,由于家乡普遍家庭都穷买不起雨伞,有时电影放着、放着突然下起雨来,放映队自奋有大雨伞,雨伞一撑照放映,我们观众却成了“落汤鸡”,看完电影回家,踏着漆黑泥泞的山路稍不小心,就滑倒在泥水坑里,夏天还好些,冬天冻得只打哆嗦。
大人们虽然也喜欢看电影,但大人们不像我们小孩一样,往往路程远了和阴雨天,大人们大都不会去,我和村里小伙伴们,只要打听到周边村里晚上放电影,只要不超过—、二十里路,为了赶在电影放映前跑到,宁肯不吃饭挨饿瞒着父母也千方百计跑去,小时候为看露天电影,真没少挨父母打屁股。今天回想起来,那时的父母打,是父母对自己无声的疼爱。
六、七、八十年代,应该是中国露天电影最鼎盛时期,每个公社(现乡镇)都有自己专业放映队,那时在放映队当放映很“吃香”,放映队每到一个村子放电影吃香的喝辣的不说,下午大队(现为村委会)老早抽出几名社员去担抬放映机、发电机、银幕、拷贝(胶片),放映简直就是“大爷”。
不过,这时电影设备也有了最大改进,就是放电影由过去笨重的柴油发电机,改变为轻型汽油发电机,这种发电机最大的毛病就是放着、放着忽然停机了,发电机一停不要紧,整个电影场观众都跑到发电机旁,催放映员快修,常常催得放映员满头大汗,恼火时,拿起拉动发电机尼龙丝打观众。
儿时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是,每当村里晚上演电影时,在打谷场上按照放映员要求挖两个深坑,然后埋上两根长长树木杆,拉上银幕和吊上喇叭,为了吸引观众,放映员把扩音机声音放得很大,喇叭声周围十里八村都听得见,一听见喇叭声,村里小伙伴们心就痒了,偷偷约在一起跑向放映的地方。
笔者收藏16mm铟灯放映机
九十年后,随着电视和数码电子的迅速发展,老电影逐步退出舞台,2000年后,老电影基本没有了市场。七十年代前出生,—些老电影爱好者们,为了留住时代记忆,开始收藏放映机和电影拷贝。
笔者收藏16mm钨灯放映机
作为老电影爱好和收藏者其中一员,为了留住儿时对露天电影钟爱,五年前开始收藏老电影放映设备和拷贝(胶片),这里有一点要说的是,笔者走访郑州和全国部分老电影爱好者和收藏家们,大家心里几乎同一个苦衷,那就是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,认为收藏(购买)老电影设备和拷贝在烧“钱”,在收购“废品”……甚至说精神不正当。
笔者收藏35mm放映机
既然喜爱收藏老电影设备和拷贝,第一个最简单的要求,那就是如何把胶片绕装在放映机上会放,通过几年摸索,如今我不仅学会放电影,还学会怎样粘接断胶片和简单维修技术,让我更为兴奋的是,通过网络还结识了全国各地老电影爱好者和收藏家,大家共同畅谈自己对老电影的钟爱。
岁月不饶人,转眼40多年过去,让我永远不能忘的,就是儿时的露天电影,收藏“她”就是留住儿时记忆。文/图 吴贤德